分卷(26)(第2/4页)

过。

    切记切记!

    分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寥寥数字,每一个字句都认得,但其中的意思拼合在一起,就变得完全陌生,分辨不出其中的含义了一样。

    秦绎将火拨得更旺了一些,叫了慕子翎一声,让他过来烤衣裳。

    但慕子翎目光怔怔,叫了好几声才听见。

    脱下来,孤帮你烤。

    秦绎走到他身旁,耐心说。

    慕子翎很顺从,一动也没动,秦绎很轻易地就将他的外袍取了下来。

    慕子翎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

    他有一种如置身梦中的错觉这个人,这个正在如少年时一样为他烘烤着衣物的人,原来其实一直想置他于死地么?

    给他撑伞挡雨是假的,亲手编草蚱蜢送他也是假的,舍身吮毒更是虚假至极

    但是,他图什么啊。

    秦绎,慕怀安哪里好啊。

    慕子翎蓦地不期然开口,怔怔问。

    秦绎手一僵,蹙起眉来:怎么突然说起来这个?

    慕子翎笑了一下,说不出什么意味的。

    他哪里好呢?

    好到你愿意为他忍受你根本不喜欢的人的靠近,虚情假意地忍辱演戏,甚至不顾自己安危地舍身犯险!

    太可笑了,公子隐啊公子隐,你何止是慕怀安的影子

    甚至你自以为得到的所有珍贵,也不过是人家舍弃后倒映在水中的幻影罢了!

    慕子翎全身冰凉,漆黑的眼睫剧烈颤抖,像两片濒死的蝶翼,哆哆嗦嗦地根本控制不住战栗。

    他感觉喉头一片腥甜,唇角无知无觉地淌下一线血迹。

    夜风在窗外呼啸,屋子里分明生着火盆,慕子翎却感觉自己犹如身处一个阴冷湿寒的地窖。

    他的身体就在这地窖中蜷缩着,像一头困兽一样,绝望又无路可走地痛苦压抑着。

    你想要的永远不会得到,你珍爱的都必将失去,你是注定无友无亲,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善待!

    那一刹那,慕子翎甚至想到了慕蒙对他的诅咒

    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那个早有征兆一般的噩梦,是这个意思。

    慕子翎注视着自己的手指,忍不住低笑了起来,闭目喃喃说:

    我一生的所有欢喜,都是空妄!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小手炉,像冷极了一般,突然颤抖着将手指埋进炭火中

    瓷白细长的手指,登时被烧红的炭烫的暗红发黑,灼热钻心的疼痛从十指传来,慕子翎却哆嗦着反倒握紧了炭。

    再也没有人能给他温暖了,除了这伴随着剧痛的炽热炭火。

    你在做什么?!

    秦绎无意中抬头,看见慕子翎的动作,登时骇得站起来,赶过来将手炉一把从慕子翎手中打掉:冷成这样?你疯了!

    慕子翎却抬头望着他,极轻喃喃问:

    你能为慕怀安做到哪一步?

    秦绎莫名其妙,只捉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急促地吹着气,急急唤道:拿凉水和烫伤膏来!

    一只原本就消瘦伶仃的腕,现在被火舌舔舐过,手腕以下便完全皮开肉绽了。掌心手背都一塌糊涂。

    秦绎越看越生气,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疯了!

    慕子翎的神情淡漠而疲倦,嘴角却又浮起笑容,并不看着秦绎,目光不知放在了哪里地轻声说:

    是啊。我好冷。

    外头的风雨不停,隐约还打着雷。

    秦绎唤仆从唤了两声都没人来,第三遍带着些怒气了,才有一个娃娃脸的小厮进来。

    今日天气不好,倒春寒,守在门外揣着手还都冻得瑟瑟发抖。

    大多数侍仆都不乐意站值,就支使了一名年纪最小的小厮守着。

    他面相看上去也稚嫩,大约只有十四五岁。

    娃娃脸的小厮十分热心,一听秦绎使唤,就立刻手脚麻利地打了凉水捧来,颠颠地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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