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第2/4页)

慕子翎这里,他竟然做的如此熟练。

    直到秦绎快走出廊下的时候,小仆们才缓过神,又追了上来:

    快落雨了。

    他们说:慕公子走时没拿伞,王上带把伞罢。

    一名小童双手捧着,是两只素色的伞。

    伞面雪白,边缘的一角缀着枝鲜艳的蔷薇。

    秦绎看了一眼,接了过来:一柄就够了。

    万物寂静,被烈火烧得发黑的城墙砖瓦七零八碎地躺在地上。从前安宁热闹的边陲小城消失不见了,转眼剩下的,只有这些坍塌的断壁残垣。

    慕子翎静静地行走其中,缀着金线的白靴沾了些黑色的焦土。

    他的步子很慢,稍微走快了一点的时候,就又会牵扯到伤口。

    所有死亡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但空气中还是有些淡淡的腐臭味。

    平民家中的瓷器桌椅被摔得七零八碎,秦绎的兵还算纪律严明,从不抢掠普通百姓的钱财

    所以慕子翎走过鲜血凝固的街道时,脚下竟然还踩到了几只硬硌的小金块。

    它原本应当是藏在哪家的瓷罐中的。

    每日省吃俭用攒下一点,日积月累,才兑成这么几锭小金块。

    在偏远贫困的边境,能攒出这么点黄金着实不易。

    可能是用于给家中的小女儿出嫁?望她带着这些珍稀值钱的小物事能在夫家不受轻视,藏着一点点小私房钱,手头也更加宽裕。

    想买胭脂了,也不必看人脸色。

    也有可能是攒给儿子们娶亲。想自己年事已高,未来总要有个与儿子性情相投的女子,彼此扶持,互相照料,一起走完接下来的人生。

    慕子翎望着这几块脏污不堪的碎金,目光有些空茫。

    可是一切盼念,都早已在梁成军队到临的时候,变成了空妄。

    你在做什么?

    正当慕子翎准备稍稍绕过这叫他感到灼烫的小东西时,身后倏然传来秦绎的声音。

    他手中拿着一柄素白的伞,一身极其舒适闲散的玄色衣衫。

    这人可真是换副装扮,就换副样子。

    早前穿着漆黑的铠甲和劲装的时候,看着俊朗又硬气。连凌乱的束发,和掌纹中的血迹也显得征伐欲十足。

    现在换回低调的常服了,哪怕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样式,也是好一副养尊处优的王孙公子模样。

    慕子翎转过视线,回过身接着往前走去:

    闷得无聊,出来走一走。

    秦绎跟到他身侧,皱了皱眉头:你的伤好了?走到这样远的地方来。

    慕子翎没应他。

    秦绎又道:快下雨了。

    他走在慕子翎身侧,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慕子翎并不看他,既没表示好,也没表示不好,只仍然往前走。

    他的身形清减消瘦,又大病初愈,站在这样一座到处都是焦土的死城中时,就像一个在阳间到处游荡的鬼魂。

    你在想什么?

    秦绎望着他安静冷郁的侧脸,低声问。

    慕子翎垂着眼,目光低低的,只看着脚下,久伤未愈的脸颊清瘦而没有血色。

    显得扑簌簌的眼睫越发黑了。

    在想,慕子翎顿了顿,没立刻回答他,而是片刻后,才说:想那只小鬼降为什么要杀我。

    秦绎一顿。

    在云燕,我并不是最倒霉的小孩。

    果不其然,慕子翎接着说了下去:我虽为公子隐,但到底有个贵为王后的娘亲。幼年时遭人欺辱,可也苟延残喘到了十四岁,比那些生下来就被扔进烈火中烧死的孩子好多了。

    慕子翎轻轻叹息了一声,终于看向了秦绎

    但秦绎自见到他起,印象中慕子翎就是十分冷郁偏执的。此刻,他却露出一种茫然的神色。

    我叛国后,早料到会遭那些王室贵族们仇怨。

    慕子翎说:却未想到,连那些身世比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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