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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从拨开少年们,想引慕怀安离开,却突然迎面看到了一直站在后头的慕子翎。

    隐,他模糊不清地叫了一声,像不大愿意把那几个字说出来,十分低声地道:劳烦您让一让。

    慕子翎身上灰扑扑的,刚打完架,细长的银针还捏在手上。

    他一声不吭让出路,站到一边,幕简却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抢声道:我们方才见公子隐从南庭路过,就约他一起玩了投壶!

    仆从低低应了一声,却像十分心不在焉似的,见慕怀安走了过来,他才蓦然做了一件十分令人意外地举动

    众目睽睽之下,他脱下了衣物,平铺在了慕子翎刚才站过的那块地上,好使慕怀安能够踩着他的衣物走过去。

    慕子翎怔怔站在一边,几乎一瞬间就无师自通地明白了那是何用意。

    他们在嫌弃他,连他站过的那块地方,都嫌不详晦气,怕沾染到慕怀安的靴底,玷污了他!

    慕子翎握紧了拳,上挑漂亮的眼睛一下便红了,轻轻发着抖无声地站在原地。

    这就是他的哥哥。

    和他有着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却从来不见他,目睹他被旁人欺辱也一句话不吭的哥哥!

    既然嫌他晦气,为什么也要走那块地方,云燕这么大,他大可把那里围起来,土地全部挖空,令人一百年都不准再经过!

    他那么高高在上,施令这么一点事情做不到么!?

    慕怀安踩着仆从的袍子过去了,水蓝色的外套上留着几个灰扑扑的靴印。

    随从看着地上的外袍,皱了皱眉头,没说多余的话,但含义再明显不过地吩咐道:拿去烧掉。

    慕子翎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奴隶上来,拖起外袍,拿到一旁焚烧,紧紧攥住的手心被指甲掐着,几乎快要破皮,他却一丝疼痛都没有感到。

    慕怀安早已走远,但正当幕简松了口气,准备呵令着其他少年也一起离开,放过慕子翎一马的时候,慕子翎突然毫无征兆地冲了上来,将幕简按倒在地上疯狂地掐他的脖颈:

    你太讨厌了,我讨厌你!!

    第15章 春花谢时 14

    慕子翎从南庭那场争斗中脱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星月高悬,庭内空空荡荡,幕简和几个少年郎骂骂咧咧地走了,慕子翎躺在地上,衣服上满是靴印和灰尘。

    他鼻青脸肿地坐起来,擦了把脸上的血迹,有些疼得龇牙咧嘴,却又漠然地笑起来。

    是,他们好几个人一起捉慕子翎,慕子翎打不过他们,但他有淬了毒的银针!

    他方才把他们每个人都扎了个遍,这种从蝎子上萃取出来的烈度会叫他们未来半个月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全身痒得快要裂开都不能挠,一旦抓破,就是脓血腐蚀皮肤,留下这辈子都消不掉的丑疤!

    慕子翎扶着墙,神情漠然地往回走,略微有些跌跌撞撞,但是一想到那些少年们即将遭遇的惨状,又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

    云燕的夜里潮气重,风刮在身上十分寒冷。

    但尽管如此,慕子翎还是一边走,一边脱掉下了脏兮兮的外袍,只露出里面干净的中衣来。

    他在路边的小池塘掬了捧水,对着影子将自己脸上的脏污轻轻擦掉。

    孤月照影,皎白的月亮落在池塘中,像把小银钩子似的轻轻荡漾着。

    池子里还栽着莲花,只是已然谢掉了,只剩下几枝干枯的茎光秃秃地立着。

    池边是一丛丛的灌木和凤凰树。

    慕子翎忍不了自己不干净的样子。别人可以憎恶他,但是他自己记得,公子隐,也是公子。[*注1]

    将脸上的脏污洗净之后,慕子翎才站起身,继续往又远又偏的寝殿走去。

    路上静谧安逸,白天蒸腾的热气都一下散掉了。

    隐隐约约的前路中,却突然传来驾辇的声音,慕子翎顿了顿,站到一边,对方走近了,他才看见,竟然是云燕王的驾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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